人物志-刻俄柏-天地不仁

当博士要求刻俄柏离开罗德岛,重新回到荒原上时;刻俄柏很难说自己没有丝毫的怀疑——罗德岛是一艘飘摇的孤舟,一座即将被淹没的孤岛,博士是一位残暴的船长,一个不负责任的长辈,抑或是某个根本就不应该托付的陌生人。

如果我是刻俄柏,我应该会感到失望和愤怒;我从流浪中走来,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,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归属;而我即将眼见自己的小屋坍塌,而我即将见证被美好的生活抛弃在外,而我将怀念被抛弃前的日子。


(资料图片)

但我不是刻俄柏,我也不是大地神选。

刻俄柏平静而又不舍地接受了这一切,她对博士既没有猜忌抱怨和怀疑,也没有盲目的崇拜;她爱着博士,是两个风雨中的动物彼此嗅探,彼此拥抱取暖,彼此寻求短暂的惬意,而非男女之情。

因而分离的时刻来到,每个动物都要在雨后的潮湿中告别,再次踏上觅食和繁衍之路,然后在泥土和森林中忘记彼此。

这没什么大不了的,数亿万年来都是这样的,所有的爱恨都消散在了风蚀与氧化中。

只有大地永存。

从博士的角度来说,ta爱着刻俄柏,就像ta爱着每一个身边的干员。这份人类的爱使得ta能够谨慎而又高效地使用这些生命,确保每一滴血都流的恰到好处。Ta会让自己的至亲至爱去死,只为解决危机和拖延强大的敌人,而不为自己找理由开脱,就连博士自己也是随时可以牺牲的,ta不会为自己的死寻找任何崇高的建构,一切都是工具性的。

这种人类的残暴理性和冷静思考,实用至上的观点恰恰是博士的弱点;因为这就是博士最大的谎言——博士不是机器,博士有着自己的小心思,这种小心思的存在使得人们眼中那个冷酷残暴的博士显得可笑,显得笨拙和短视。

博士的小心思,就是刻俄柏,ta将自己全部的偏爱都送给了大地的女儿;这倒不是说博士将保护刻俄柏,不让她接触任何污秽、遭遇任何困难;恰恰相反——博士希望刻俄柏重新回到荒原上去流浪,因为博士意识到罗德岛已经变味了。

离开罗德岛,重新回到荒原,回到人民之中,回到野蛮而坚实的大地上;带着罗德岛的爱,变成旱地里锄不尽的野草,这是博士所能给予刻俄柏最大的偏爱。

大地是一个中立而又对立的存在,一方面大地的神格来源于大地上每个灵魂对自身存在的认知,所以大地对于全体泰拉生物而言是绝对客观的;另一方面,这种意志的聚合体必然有着保存自己延续自己的欲望,因而大地又是相对主观的。

哪怕是混沌灭世,大地依旧存在;但大地又想延续自己的记忆,就必须要有一个见证者来见证灭世前夜,这片大地上的文明兴衰,因而需要一位流浪者,怀着某种悲悯和爱来观测这个世界,并最终生成一个结论,一个坍缩成现实的存在。

流浪的刻俄柏是野蛮凶暴的,她肚子饿了会抢劫行人的口粮,遇到威胁时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敌人,在面对强大敌人时她学会了欺骗、偷袭、咋呼、并且毫无怜悯;而同时她又是慈爱的,她会帮助每个她能帮助的人,会以某种母性包容她可以包容的弱者,会对这片大地上上受苦受难的生灵产生悲悯的情感。

遇到米诺斯的英雄之后,刻俄柏成为了他的近卫,参加了阿伽米拉战役中的数场战斗,成为了米诺提留斯集团的核心人物;尽管刻俄柏的头衔最高只到卫队长,而且没有任何实权,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忽视刻俄柏的意见,毕竟这是个一见面就敢下死手的狠人。

但刻俄柏始终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,从阿伽米拉的战役规划,到萨尔贡的土地改革,米诺斯帝国的建立和权力重组,到最后英雄殒命、帝国内战、终焉之时.....

刻俄柏并不是想要明哲保身,想要少说少错,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意见。她是个流浪者,她不属于这里,就像她不属于罗德岛,她的归宿是尘土和淤泥,是野兽的腥臭毛发;甚至于对米诺斯帝国的忠诚、对英雄的忠诚都不存在,她只是热情地参与一件足以改变世界的“热闹”

在罗德岛,她是博士和所有人喜爱投喂的小刻。

在阿伽米拉战役前后,她是凶猛的战犬。

在萨尔贡改革最困难的时刻,她是处理激进派的刽子手

在英雄死后的权利争夺中,她是英雄遗腹子的义母,是空王座的旧臣

在亚空间,她是魔犬刻俄柏洛斯,冥府与灵魂的守护者。

在终焉之时,她是博士最后的体温、味道和触感

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

刻俄柏只是一个生物,一个会流血和死去的生物,成为了这片大地的见证者;正如祭台上的刍狗,一言不发,默默地见证文明的兴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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